>都江庄园,一楼大厅。
陈及冠看着拨开人群走来的两人,惊喜起身,拱手道:“司马兄,刘兄。”
脸色苍白的刘存孝咳嗽两声,打趣道:“我倒何人有如此招蜂引蝶的本事,原来是陈兄当前,为兄却不知你也来了。”
司马谨点头,“前几日我便打听过你,有失远迎,莫怪莫怪。”
陈及冠摇摇头,表示不在意,“司马兄客气,倒是司马家之气魄让小弟刮目相看,如此盛会,平生从未所见。”
三人寒暄片刻,一年未见的生疏也渐渐消失。
方景河很有眼色,拉着另外两人,给司马谨和刘存孝腾出位置。
司马谨和刘存孝倒也不客气,直接撩起华丽长袍,一屁股坐了上去。
刘存孝仔细打量了一下陈及冠,赞叹道:“陈兄,一年未见,风采更胜往昔,若非年龄不适,定要将家中姐妹介绍于你。”
知晓要来参加文会,陈及冠穿的是自己最体面的一身绸面长袍。
整体呈天蓝色,腰带束得偏高,勾勒出修长健硕的身材。
衣袍上还用蚕丝绣着象征圣洁清廉的莲花纹,裙摆同样有渐变的流云山峰。
衣服衬人,人也衬衣,若论及皮囊相貌,陈及冠从来不弱于人。
司马谨眼神一动,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:“家中小妹倒是与陈兄适龄,倒可接触一二。”
陈及冠连忙打住,“二位兄长说笑,冠区区一幼子,谈婚论嫁言之尚早。”
二人也没有过多讨论这等事,他们虽然和陈及冠相处的来,但家中长辈可不一定看得上陈及冠的身世。
陈及冠看着一直用手帕捂着口鼻咳嗽的刘存孝,关心问道:“刘兄,可是身子不适?”
刘存孝无奈点头,“院试太过艰难,要了为兄大半条命,至今尚未痊愈。”
提到院试,周围众人都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,院试的强度对于他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学子来说还是太高了。
陈及冠安慰道:“身子为重,刘兄要好生休养,莫要留下病根才是。”
刘存孝点头,“多谢陈兄关切,为兄心中有数。”
说着,他顿了一下,挑起刚才听到的话题,“陈兄,不知方才你们所说窃诗一事是何意?”
司马谨也收起脸上的笑容,严肃看着他。
陈及冠犹豫一下,还是不想大肆宣扬,“无甚大事,二位兄长不必再问了。”
此事他一个人做不了决定,还要修书一封去甘伏。
在这之前,他并不打算闹大,免得到最后收不了场。
刚才黄明德三人抱怨的时候,他就没来得及阻止,惹得众人愤懑不已。
刘存孝认真看着他,“陈兄,你且述于我耳中,莫要受了委屈。”
司马谨点头,“方才我二人也听了一耳朵,赵家的赵子安是否剽窃了你的诗作?”
陈及冠见他们已经知晓,只能点点头,将事情原委说了出来。
刘存孝听完,冷哼一声,露出见怪不怪的表情,“本就好奇他怎能作出如此好诗,原来又是剽窃之事,此等小人行径,如何配得上读书人,更遑论世家子弟!”
“刘兄,慎言!”
司马谨看着他,轻轻摇头,“只是赵子安一人如此,莫要上升到整个世家。”
世家很看重脸面和名声,决不允许有人诋毁他们。
刘存孝显然也知晓这个道理,又冷哼一声,显得十分气愤。
司马谨手指轻敲桌面,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,压低声音问道:“陈兄,此事你可有打算?为兄可帮你周旋一二。”
说这话的时候,他语气带着强烈的自信,赵家虽然也是百年世家,但在他司马家面前还不够看。
当然,想凭借此事将赵家扳倒是不可能的,最多只能让赵子安不针对陈及冠,以及损一下赵家的脸皮罢了。
毕竟现在府城的府尊是赵家的家主,明面上府城大小事情都由府尊说了算。
陈及冠沉思一下,回道:“此时我打算向我老师讨教。”
司马谨不禁好奇,“敢问令师?”
“家师甘伏,师从太白书院,身具举人功名。”
司马谨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一个短小精悍的严肃男人形象,惊呼道:“原来是甘先生,陈兄,此事无忧矣。”
陈及冠疑惑看着他,他知晓老师的地位很高,但具体有多高,其实并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。
反正足够他在宁县作威作福。
司马谨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,“日后你便知晓了。”
甘伏的举人名头并不算什么,举人虽然很尊贵,但是府城也有不少。
甘伏师从太白书院也不算什么,毕竟太白学院本就是益州的根基,里面汇聚了整个西南地区优秀的人才和世家子弟。
但关键甘伏不是普通的太白学院弟子,而是太白书院山长的关门弟子,这个身份别说放在府城了,哪怕在整个益州都不容小觑。
要不是甘伏手指意外残缺,此时根本不可能在益州,凭借太白书院山长嫡系的身份,早就在朝廷呼风唤雨,决策天下大事。
司马谨也不由感慨,自己偶然认识的好友,虽然出身寒微,但才情远超常人,际遇更是令人羡慕,居然有如此大的靠山。
司马谨和刘存孝又待了一会儿,这才恋恋不舍起身,毕竟文会需要他们主持。
说实话,这次文会的体验不算愉快,可能也就主楼上面两层的世家子弟有参与感。
而他们这些寒门子弟或者农家学子,也就一个衬托的作用,有时候连文会的内容都不知道。
反正就是有小厮说一下接下来是什么环节,然后不一会儿就将上面楼层的佳作带下来,让他们欣赏。
至于他们自己的作品好不好,小厮看都不看,显然主楼上面的主子才是他们讨好的对象。
陈及冠百无聊赖,心中想着要是还有类似的文会,自己怕是不会来了。
其他读书人也有自己的气节,一个个气的面目涨红。
干脆商量着等文会结束后,他们自去找一个酒楼,好好畅饮一番。
此话一出,当即得到附和。
既然融不进世家子弟的圈子,那他们就好好待在自己的圈子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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